第一卷:鬼(wei)鬼(gui) 第一章: 第八具尸体

发布时间:2024-04-26 04:21:34 作者:孟子皿 来源:原创

楔子

清代文学家袁枚在《子不语·序》中的第一句话就是: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而在更早的时期,《论语·述而》中曾描述:子不语怪力乱神。被后世译为孔子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但在这苍茫大地之中,千万年时光轮转,旧有《山海经》记录洪荒九州高山大海、神仙妖魔,近有《聊斋》讲述奇缘情仇、精怪鬼谈。而至如今,虽是人人口中的末法时代,依旧有我们所不知的存在隐藏在川流不息的人海或深山密布的险地之中,揭露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却与我们魂肉相连,在平行中交织,一代一代流传。

如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钢铁林立、灯光闪烁、车行不息,却总在我们看不见或看得见却不自知的角落里上演魔幻的神、鬼、妖、魔、精、怪、魑魅、魍魉的故事,沿着肉体的枝干,开出灵魂的花。 

第一卷:鬼(wei)鬼(gui

第一章: 第八具尸体

《搜神记》记载,吴王夫差有一女名曰紫玉,心悦少年韩重,夫差不允,紫玉忧郁,卒,韩重游学归期,闻此噩耗,哀恸万分。时,紫玉飘然而现,是为魂也。罢,夫差携妻而至,预见其女,然,女唱曰:“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当暂忘。”终而化青烟散。

黑暗,是所有色彩与感官中最可怕的存在,它就似深渊,不曾咆哮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怒吼声,在你的心底滋养、发芽、长大、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在你的心里疯狂的嘶吼,一瞬间,绝望的恐慌开始蔓延,在这黑暗的世界无限的放大、放大,追逐着你沿着看不清的路狼狈的逃窜,在清冷晕黄的路灯下,绝望的看着明亮的世界里一丝丝蔓延的黑暗攀上自己的身体,从脚底开始颤抖,一点点蔓延到指尖、到胸口、到额头、最终再到根根竖起的发丝,被一点点抚平的冰冷顺着惨白的脸庞而下,在心口处被活生生的撕开,疼,疼到发不出一丝声音,却只听见那颗属于自己跳动的心脏被黑暗笼罩,片刻后,一句刺耳的“不是你!”然后被留在满是灰尘的青灰道路上,打着滚落在你的面前,如此刻的你,如破布娃娃一般被丢在角落,惊恐的怒睁的眸子看着不远处黑红的跳动的心脏一瞬间恐惧从喉咙迸发,“啊!”一声用尽所有力气的惨叫被黑暗悄然吞噬。

“这是第八个了吧!”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体,清朗的声音在冰冷的金属房间里响起,洁白的不锈钢墙面映出说话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大褂,露出已经戴好橡胶手套的双手,深邃的眸子怔怔的看着面前冰冷的解剖台上放着的一具尸体,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男生,身材消瘦,满身都是不规则的淤青,他细嫩的脖颈诡异的扭曲着,小小的脑袋无力的垂在左肩,一对深褐色的瞳孔嵌在消瘦的小脸上,因恐惧和绝望诡异的放大着,一圈一圈,似是落入黑暗的泥潭无法挣脱,而在那瘦骨嶙峋的胸口,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伤口,就似被徒手撕裂了一般,鲜血早已变得黑红,而那颗跳动的心脏却已不在那里,而是在不远处的金属台子上,永远的停止了跳动。

深呼吸一口气,僵军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看也没有看身后被自己怒气影响的实习生钱瑶瑶一眼,一把拽掉手上的手套推开解剖室的大门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扬长而去。

8月,还有些微热的风扑面而来,让僵军本就烦躁愤怒的心情更加的涌动了起来,让他忍不住的加快了步伐。

“将军,你去哪儿?”警局门口,刚刚从警车上下来的毛小僵一个健步拉住飞奔的僵军,只是那双手刚抓上他的手腕就被僵军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但也没有耽误毛小僵厚脸皮跟了过去,像个猴子一样在僵军的耳边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儿?尸检报告出来没?有没有什么重大发现?证据呢?细节呢?几点死的?怎么死的?”

就在毛小僵还在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时候,僵军猛地停住了脚步,让跟在他身旁的毛小僵差一点没刹住车一脑袋栽下去,刚想抱怨两句,可一看僵军黑的堪比包公的脸连忙将抱怨吞回了肚子里,而是假模假样的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一栋建筑。 

现在正是早上9点,微凉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钢铁高楼零星的缝隙落在闪烁的琉璃瓦上,是陈旧的红墙散发着清新的色晕,精雕细琢的木质横梁上龙飞凤舞,数不清的叫不出名字的图腾蜿蜒而上,露出紧闭的大红木门,镂刻着金缕细丝雕琢的云雾花纹,木门横匾上横平竖直、苍劲有力的书写着‘子所不语也’五个繁体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出令人晕眩的光芒。似乎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又似乎本就属于这片天地,就似一朵花、一棵树、一根草一般。

“子所不语也~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嘿!有意思!”手指快速的拂过微微饱满的唇瓣,毛小僵细长的双眉微微一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抬脚就要去拍紧闭的大门。“唉唉唉~”却被僵军从颈后掂着衣领就给提溜了起来,一把甩在身后,甩的毛小僵一个酿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来个八瓣开花。

“喂!将军,你什么意思!干嘛不打招呼的就提溜我,你一个法医怎么这么~~~~

“砰!”一声巨响让毛小僵整个人都颤了颤直接将还没说完的大力两个字给吞了下去,缩了缩脖子看着僵军将白皙的拳头狠狠的砸向紧闭的大门。

“砰!”又一声巨响,震得毛小僵整个人都是一颤,他悄咪咪的把眼睛睁了一条缝,正好看见那木质的匾牌也抖了抖,恍惚间,似乎连那两个蹲在门口的石狮子都颤抖了起来,再定睛一看,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的蹲在大门口,只是那圆润的尾巴似乎都不见了,而在这时,僵军又一次握紧了拳头对着大门砸了下去,吓得毛小僵连忙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睛。

紧闭的双眼带来一片黑暗,将毛小僵的视觉感官遮掩,只是这一次,期待的砸门声并没有响起,而是扑鼻而来的淡淡的馨香。

怎么了?将军那暴力狂、冷峻男终于想开不砸门了? 

带着满心的疑问,毛小僵一点一点的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只见此时将军那沙包大的拳头正握在一只白玉一般的手掌中,沿着那如玉的指尖看去,那是一个姿态俊朗的男子,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半束其上,以一顶白玉冠束之,亮红的流苏结顺着发丝垂下,绑成一个小巧精致的情人扣,给他白皙精雕的脸庞带上了一丝媚气,而那浓郁的剑眉入鬓,星目流转,如精雕细琢的鼻翼下是一张淡粉色的薄唇微弯,一股俊朗刚劲之气喷薄而出,与那柔媚相接缠绕,竟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一双狭长的凤目里满是无奈与苦笑的看着面前暴怒的僵军,水墨侵染的大氅无风自动,看似毫不费力的就将僵军的拳头按了下去,双手背后苦笑一声说道:“你这头老僵还是这么暴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这大白天的扰人清梦可不好。” 

“哼!晚上不管事儿,白天还想做美梦!”一声冷哼,僵军看也不看一脸尴尬的男子,跨步就向着门内走了进去,留下一脸苦笑的男子和目瞪口呆的毛小僵。

“毛小僵,滚进来!”一声厉喝吓得毛小僵习惯性的打了一个冷颤,迅速收起下巴,摆出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站在门口的男子微微一笑跨步向门内走去。而那男子也是看着毛小僵轻轻一笑,后退半步微微欠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举一动都带着文人的清气与良好的教养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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